【正文】
己未是群龙无首的象,龙们都是草龙、沙龙、土龙,以乙木震卦为龙,龙在坤宫,尚未登至九五尊位,且栖于下。天干己土为泥龙,也是个傀儡龙,有江山执掌之名,无璇玑在握之实。道路且长,纷争未休也。
“且”字通“沮”,沮有盘绕状,有遮止义,有缓慢感。通什么字,念什么音,道路且长就念道路举长,现在竟然连新花社都不会念这个字了。新华社的古音异读能力严重衰微,与己未的象颇为吻合。
戊午己未纳音都是天上火,戊午尚有一个鼎盛气象,如唐代开元、天宝年间,物阜民丰。到己未已经是群雄割据,不奉当朝,已经进入肃宗、代宗时期。关于唐代宗诞生时,还有一段故事。
唐代宗诞生于开元十四年,出生在洛阳上阳宫。他出生时,父亲肃宗才15岁,母亲吴氏也不过14、15岁,代总出生时就非常孱弱瘦小。爷爷玄宗李隆基听说得了孙子,就抽空到上阳宫看望。当时皇家的奶妈为了讨皇帝欢心,表示自己努力工作、绩效优异,就抱了一个健硕的皇孙,谎称这就是新添的龙种。玄宗一看这孙子白白胖胖,一身的奶膘,就生气了:“这不是我要看的孩子,你把那个真孙子抱来。”奶妈无奈,只好二番抱出代宗来,又皱又丑。玄宗一看十分欢喜,就抱着代宗在上阳宫举办了一次小的宴会,并对在场的人说:“今天真是值得庆贺,三个天子在这里聚会!”奶妈儿心说:“他怎么知道头先抱来的不是呢?”玄宗看出奶妈的心思,故意答复说:“这是我家的事情,你个外人怎么知道!”
这个故事有些杜撰的味道,当时代宗诞生时,乃父肃宗李并不是太子。代宗12岁时,玄宗才废掉原先的太子,立肃宗为太子。所以如果故事属实,那么在太子被废12年前,玄宗就已经心里打算立肃宗为太子。这个故事的合理性,也在于对于大人物某些灵感、直觉的惊讶,大人物之所以是大人物,直感厉害。
代宗孱弱瘦小,也符合己未的象。己未柱子也是一个貌不出众、技不压人的柱子,它没有那种“鹤立鸡群”的卓然气质,在60甲子的队伍里默默无闻,看上去憨憨的,很难从人群里一眼看见他。
前文我讲戊午时,谈到60甲子的资源占用多寡的问题,多寡情况的衔命而来,有如天定己未,受之于天。他不是一个人为的后天造化,而只能是先天禀赋、天赋、习性等要素的“前情提要”。己未这个柱子自坐偏官、偏印、比肩,这些十神都落在坤宫,坤为众人,坤为尘土,坤也为卑微——他的职务卑微,学历也低,朋友也多是碌碌无为之人。对比来看,戊午柱子虽然资源少,它的印绶是四正星,可以理解为名门望族。到了己未柱子,虽然名义上有官、印,但都卑劣,朋友也没有什么有权有势的人,占据的资源也可以说非常薄弱了,没有什么资源可言。
未土是个仓库象,尤其是粮仓、布店,搁在现在就是粮食局、林业局、仓储保安的象。未土又占天厨星,未土是一个饭店地支。那么己未柱子在不考虑其余干支的财官邀合时,就自身的素质而言,就相当于茶馆的“茶博士”、跑腿的“小催拨”。未土藏乙木纷杂,乙木为蔬菜,也表示饭店餐馆的桌椅板凳。
己未这个柱子,也是天生的懒人干支,不懒不能称作己未,称作己未那基本上是懒到极点了——坐没坐相,站没站相,好像缺了一根脊梁骨的那么瘫着,俗称“葛优躺”。在现实里面,己未柱子是个极其不爱动的人。睡个懒觉,永远比爬山强,己未是这个心性。
能懒到什么程度呢?就是袜子穿脏了不洗,扔在一边,过几天没袜子换了,又捡起来重穿。
己未柱子的乙木官杀在墓库里藏着,这个木气如果在别柱不露,就是在家称王称霸,出门绵弱如羊。女的只能管住老公,是家里的女王,出门就什么也不是;男的只能管住老婆,在家里是皇帝,出门也什么都不是。乙木处于一种似用不可用、不用它永在这里的状态。干支表达一种夫妻关系,也表示上下级。己未柱子符合鲁迅说的“弱者抽刀,砍向更弱者。”己未柱子也天生有一种见强则弱、见弱则强的气场。
你比己未横,己未处处担惊受怕;你比己未更菜,己未常常蛮横无理。己未柱子是这种奴性的很强的人,这个奴性也不单存在于己未柱子,而是一种普遍的奴才心理在社会层面多有显示。
先前讲甲戌柱子时,说过戌为梦寐。己未柱子也有一个寝梦不安的象,之所以寝梦不安,一方面是木克土在坤宫,坤为虚妄。虚妄的精神意识层面,有土木交战的象。另一个方面,己未柱子止于虚妄的象。止于虚妄,就是拘泥于虚妄,困在噩梦里的意思。你说见个活人,活人杀过人,己未柱子也未必害怕。你说得罪鬼神,己未柱子心里感觉天塌地陷一样严重。己未柱子害怕鬼神,又多梦见鬼神,困在虚妄之中。
己未有个“鬼打墙”、“原地转”的困迫之象。鬼神这个东西,说是虚妄,是在世俗财官的层面讲。 当年武则天大修佛寺,为武周政权的合法性作铺垫,并在宗教领域宣扬“弥勒降世说”,即武则天本人是弥勒佛降世投胎,法王即人王,拯民于火灼水溺之中。她与梁武帝修佛寺,还不是一个意思。狄仁杰有一封奏折,被誊写在《资治通鉴》里,说“功不役鬼,只在劳民”。鬼神如果能搬砖砌墙,那真的还不错——关键是鬼神不会干世俗的体力劳动,鬼神虚妄。建筑佛寺这样的工程,可以做但不能太频繁,为什么呢?因为鬼神不会搬砖,都是劳累百姓,耽误农时。像国家这种大型的建筑工程,皇帝优先使用的是罪犯——罪犯通过劳动,完成对触犯王法的赎罪过程。但是因为工程过于浩大,罪犯也干不完,只能征集民夫、调用百姓。这个时候百姓没有选择权,因为“雷霆雨露,俱是天恩”,换用己未心性的通俗用语,这么说:“皇帝能征集我修佛寺,这是我的造化,是看得起我啊!”因为征集民夫、采伐山林、旱路水路运输木材等工作,实际牵累的不止是洛阳一地的百姓,而是全国各地的百姓。这个样子,就让狄仁杰看不下去了,他就上疏阻止这个事情。
故宫里面一搂粗细的金丝楠木大柱子,用来支撑宫殿的,光是一个殿里,就多达47根之多。楠木要生长几百年,才能长到一搂粗细?这些楠木都是偏远山区里砍伐,又千里迢迢运送到北京的。农民说:“我着急种地,顾不上给皇上运木头。”皇上能体谅这个吗?皇上体谅,地方官也不干,因为牵涉一票否决,牵涉仕途升迁。干了活,皇帝会给工资吗?这都是免费干的多;耽误农时,该你倒霉了,皇帝不管那个。所以一座故宫建造起来,看着是世界物质文化遗产,是能工巧匠的杰作己未,实际是百姓的血泪血汗付出。尤其在没有大型运输车的情况下,采石、采木倒是简单,如何运送到北京,这个事情咱也不知道,咱也不敢问。建个皇宫,皇帝能住,倒还有了实用价值,尤其体现大国尊严,在国际上也能拿出去炫耀。
建了太多的佛寺,只给佛菩萨住,佛菩萨也不会搬砖砌墙,所以只能为了皇帝的慈善事业,牺牲民力,故而仅限于观赏价值、尊严体现,没有实用价值。侍奉鬼神的事业,因鬼神虚妄而同样落于虚妄。
佛住世的时候,他也不愿意让人给修那么多房子,尤其是深山老林里采楠木,云南边疆凿大理石,就为房子好看——佛也住不了那么多房子。这都是帝王为了私人欲望,假借神佛的名义,恣意妄为。你修了佛寺,你升天了;建筑工人能升天吗?发起者手不沾泥,就升了天了;搬砌墙的能得到什么利益呢?
滥建佛寺,陡增僧众,就像大学扩招一样,降低大学生的质量,也拉低了出家人的平均评价。每年有千万人数的高等学府毕业,2022年又有三百万人考研,这本身就说明秀才泛滥、秀才不值钱。这与真正的出家人缺地方住而为建造房屋的情况不同,滥建佛寺是对民力、财力极大的浪费与挪用。
己未柱子,也是一个“淫祠”之象。淫祠,不是宣淫的地方,是泛滥的神祠、佛寺,淫为多义。是神不是神,都建造个寺庙供奉起来;有刷子没刷子,都搬到学堂上给青少年讲国学,这都是淫祠之象。己未为神,他也不是什么四大天王、大自在天王这类大神,都是芝麻小神,绿豆一样的能耐。己未是泥塑的神像,也是一个卑微的神祇。己未柱子有黄沙满天飞的象,也是野神、芝麻神的祠堂遍地滥建的象。搁在社会发展阶段对比,己未柱子代表主流价值观空虚,野神、绿豆神乘虚而入,滥建祠庙的阶段。己未柱子是信仰崩塌的象,是淫祠遍地的象。
野神、绿豆神可能没有得到多少好处。关键是那些神职人员满嘴猪油,吃的肥头大耳,享受愚昧信众的无偿奉献。己未也是山峦崩坏、山体坍塌象。走到己未柱子这个社会阶段,抽心一烂,只在须臾。
我的朋友圈里,有不少信奉野神、绿豆神的人。有的是黄财神、白财神,绿了吧唧的黑财神。有人说,“你不懂,你不懂!我这是正规信仰,正牌的神,你不懂!”
我可能是真的不懂,但这些神确实是狗屁玩意。也是群众们猪油蒙了心,没有皇帝的权柄,也怀着滥造佛寺有理的情怀。
蒙心三昧,广乘子
微
壬寅仲春作,研易堂